文/有鸭蛋
来源/深夜疗心（ID：shangzhou）0这两天，看了一个纪录片。讲的是主持人丁瑜与个死刑犯，临刑前的对话。其中一个案件让我很是感触。男人因一时贪念，和女友到合作伙伴家中，准备勒索钱财。合作伙伴不从。男人恼羞成怒，掏出预先准备的刀，将合作伙伴杀害。因为害怕东窗事发，男人居然把合作伙伴的两个孩子，也一并杀害。可谓丧尽天良。图片来源：网络采访期间，无论丁瑜询问什么，这个男人都表现出麻木的神情。直到，他听闻女儿给法院写了申请书，希望能在他执行死刑前，见上最后一面。“虽然他犯了罪，可他终究是生我养我的父亲，请法院给我一个机会，最后尽一尽当女儿的孝心。”男人开始忏悔。当主持人问到：“你在杀害那两个孩子时，想过女儿吗？”听到这句话，男人低下了头，掩面痛哭起来。图片来源：网络后来，女儿争取到机会。两人隔着一面玻璃，这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次见面。男人不停重复：“爸爸对不起你……”女儿再也忍不住，跪倒在地，失声痛哭。图片来源：网络采访结束前，丁瑜问男人还有什么遗言。男人沉默许久。最后说了一句：“我害怕女儿以后在社会上，会被人看不起。”男人的担心很有道理。在一个案件里，罪犯毁掉的不会是单一个体。受害者。受害者家属。以及罪犯家属的余生，都将被毁灭。而今天，我将要带大家走进的，是一个“见不得光”的群体——罪犯子女。他们不曾犯罪。却要在父母犯罪后，承受同等的无妄之灾。月日。一篇名为《“父亲是杀人犯”的女生，过着可怕的生活》的报道，在网上疯传。受访者叫田岛佳纯。佳纯在5年级前的生活，是被家人放在保护罩里的。她几乎不记得父亲的模样。只从其他亲戚口中，知道父亲被派遣到外地工作。5岁时，她的母亲离家出走。据奶奶说，母亲因为和父亲聚少离多，所以两人协议离了婚。面对母亲的离去，佳纯连挽留机会都没有。5年级那年，她无意中翻到一封信。寄件地址是监狱。这时，她才知道，原来父亲因为吸*坐了牢。而母亲离去的原因，是因为无法承受周围人的闲言碎语。这个秘密如晴天霹雳。将她从前的单纯和未来的折磨，一分为二。图片来源：东洋经济网因为逃避，她无法询问大人们，仿佛只要不说，就能若无其事地生活。她甚至催眠自己，信是假的，父亲确实只是去了外地打工。然而，身体是不会骗人的。有一次，学校组织看禁*视频，在观看过程中，她竟然忍不住崩溃大哭起来。视频最后，出现一句宣传语：“吸*者不是人，他们已经放弃了人生”。她一下子就联想到：“作为吸*者的女儿，她是不是也不配为人？”图片来源：东洋经济网后来，父亲终于被放了出来。因为从小缺少父母的关爱，佳纯努力放下心中的芥蒂，接受陌生的父亲。谁知，不过几个月，父亲再次犯案。而且还是非常严重的杀人案。自那以后，佳纯的人生彻底被推进深渊。图片来源：东洋经济网家门前挤满了记者。邻居、同学，乃至全网都在咒骂她。“杀人犯的女儿也不是好东西！”“有这样的父亲，还能教得出什么样的女儿？”“杀人是有基因遗传的，杀人犯的女儿也要逮捕改造。”很长一段时间里，佳纯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。她不敢开灯。即便不是自己犯了罪，她仍旧陷在一个困境里：“我是不是也该以死谢罪？”高中毕业后，佳纯远离了家乡。然而，「杀人犯的女儿」宛如一个胎记，变成了她人生最羞耻的烙印。她个性很孤僻。也不愿接受他人的追求。甚至认为，受害者家属这么痛苦，她也没资格幸福。父亲犯下的罪，在无形中，也成为了她一生的枷锁，将她钉在道德谴责的十字架上，每天都折磨着她。03佳纯不是个例。在国内，有一个特别的机构，叫做太阳村。太阳村的建立，是为了无偿代养代教服刑人员的孩子，在北京、陕西、河南、江西、青海五个省份，共有6所太阳村。截止0月，已经有超过名服刑人员的孩子入住过，巅峰时期一共收纳过名未成年人。图片来源：一条丹麦导演Kaspar曾跟踪拍摄，6所太阳村里的孩子。他花了3年时间。试图从这些孩子身上，了解到父母犯罪对孩子会有什么影响。图片来源：一条其中一对张姓姐妹，令他印象最深刻。姐妹俩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，旁边正站着铐着手铐的父亲。父亲杀害了女友的外甥女，事发不久后便被逮捕归案，而留下的一双女儿没有亲戚愿意收养。所有人都以他为耻，女儿们也跟着成了过街老鼠。住进太阳村后，两姐妹剪去了一头长发，脸上没再出现过笑容。图片来源：一条太阳村有一个年龄上限规定。5周岁后，这些孩子就必须离开，开始新的生活。Kaspar试图找过他们，但都一无所获。经过多方沟通，他终于采访到一个从太阳村出来的年轻人。这个人接受不出镜采访。言谈中，他表示几乎没有人会承认，自己曾经在太阳村住过。因为，这是人生之耻。“我宁愿我是孤儿。”这是大部分孩子，最痛的隐秘心声。04能住进太阳村已是万幸。年。司法部预防犯罪研究所，曾发布过一份统计报告。报告显示，当时国内服刑人员未成年子女人数，已经超过60万。太阳村以外，很多孩子过着更为煎熬的生活。图片来源：张玉环和两个儿子中国新闻周刊张玉环的两个儿子，接受采访时，曾说过这么一段往事。27年的牢狱之灾。天的父子分离。张玉环离开时，小儿子张保刚不过3岁。他对张玉环的记忆很模糊。每次去监狱探视时，一半的时间都是在哭。监狱里，张玉环备受煎熬。监狱外，两个儿子经历了更为艰难的人生。被邻居排斥。被同龄人打断腿。甚至被强行喂食用牛粪包裹的冰糖。他们试过反抗，但全村人都将他们视为异类。无论躲到哪，只要提到他们的名字，都会被冠上“杀人犯的儿子”。图片来源：知乎更多相似的人生，藏在知乎的相关提问下，那些没有头像的匿名投稿里。父母被逮捕后，他们的人生也随之改变。他们成了箭靶。成了宣泄愤怒的对象。渐渐地，他们离开了人群，变得封闭。不敢交友。不敢找对象。甚至连成家都是一种奢望。图片来源：知乎即便成了家，远离了父母带来的不堪，拥有了传统意义上的“成功生活”。但午夜梦回间，他们依旧惶惶不得终日。重新来过？这个词在他们父母走上犯罪之路时，就已经不复存在。05更可怕的是，许多罪犯子女会重走父母的旧路。成为新的犯罪分子。据司法部最新调查，服刑人员子女的犯罪比例高达70%。著名的“微笑杀人魔”马金库，就是一个典型案例。图片来源：网络马金库出生不久，父母就离了婚。他判给了嗜*如命的父亲。不久后，父亲再婚，继母经常对他拳打脚踢，导致他斜视、听力也出现了问题。4岁那年，马金库父亲因杀了人，被判了死刑。无处可去，马金库去找了母亲，却发现母亲已经再婚，还有了新的孩子。与母亲生活期间，马金库一直以“乖宝宝”的形象示人，他孝顺母亲与继父，即便继父对他态度恶劣。他学习优异，成绩名列前茅，家中墙上贴满了「三好学生」的奖状。马金库看似完美。却在20年5月22日犯下命案。他残忍杀害了当时工作单位的老板娘，就连老板娘的孩子都不放过。被逮捕后，马金库被证实有反社会人格倾向。他要求法官重判，并扬言：“早就不想活了。”当时，马金库不过20岁。短暂的人生里，他一直活得非常痛苦。父亲给他种下恶的种子。继母的虐待，邻里的歧视，母亲的无视，都让他心底的恶壮大。他是一个多余的人。从父亲犯罪后，他的未来就已经被悄然撕裂。06但今天，我不是来让你们宽恕罪犯子女。相反。除了受害者家属，世界上没人有资格谈论「原谅」二字。东野圭吾的小说《信》里，有这么一句台词：“犯罪人的家属遭受社会歧视，是犯罪成本的一部分。”一个案件看似只牵连犯罪者和受害者。但实际，两者的关系网都将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。越是亲近，摧毁力越大。那么，痛苦到底该如何消除？答题关键在犯罪人。图片来源：网络《临刑会见》里，经常会看到同一个场景：死刑犯痛哭忏悔。嘴里喊着：“我对不起他们……我不是人……”犯罪很多时候，只是一念之差。或因贪欲。或因情绪失控。多数犯罪者在实施犯罪行为时，只是脑子一热。他们想过后果吗？没有。他们压根不知道，自己的一次犯罪行为，后续将会有多少人要为他们背债。那些人，往往是他们的至亲。所以，不要再说“一人做事一人当”，事实上，“一人做事全家当”。根本没有人能脱离关系网。当你想做出错误行为时，率先要闪过的念头，应该是3问：年迈的父母怎么办？爱你的伴侣怎么办？年幼的孩子怎么办？别再傲慢以为，大不了是一死。你可以不珍惜你的生命，但请不要毁了爱你、在乎你的家人们的余生。作者简介
有鸭蛋，国家心理咨询师，资深两性关系观察员，专业揭破，业余吃瓜。本文来源于深夜疗心（ID：shangzhou）一个专业又走心的心理平台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