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看那个书呆子
文/石清华
我这一辈子,常常被有些人称为“书呆子”,却有自己喜欢的节日。随着年龄的增大,不那么“呆”了,却还记得:世界读书日。
年11月15日,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每年的4月23日定为世界读书日。
书大约随人类文明的诞生而降临人间,尽管形式千差万别,却是各种文明传承的载体,那么读书就成为文明发展、进步不可缺少的重要一环。因此早就该有读书的节日了,现在总算有了,是值得庆幸的事。
关于读书,从前农民有句粗俗的话:“养儿不读书,不如喂头猪。”这大约代表了华夏农耕文明时期普通人的共同愿望:“家无读书子,官从何处来?”姑且不论其是非,但可看出人们希望子孙们读书是无疑的。所以在中华悠久的历史上,有关读书的论述、故事汗牛充栋、不可胜数。
随着文明的进步,“读书破万卷,下笔如有神”的读书形式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。
《年度中国数字阅读白皮书》显示:截至年,中国数字阅读用户总量达4.7亿,人均电子书年接触量15本,接触20本以上电子书的用户达到53.8%,每周阅读3次及以上的用户占比达88.0%。
从以上统计可以看出,人们已经从习惯的纸质书阅读大量转向电子书阅读。不论何种形式的阅读,一个民族,一个国家,自觉参与阅读者越多、数量越大、范围越广,那么这个民族就会强盛,这个国家就会发达。
统计中的一本电子书是什么标准,多少字数、多少图片、语音多长时间、摄影要求等我不知道。既然称为一本,那就有一定的容量吧。时下不论走到哪里,车站、街边、公园,田头地边、宴饮桌旁甚至走路等等,只要是有人群的地方,你都会见到很多男女老少低着头、目不斜视、两眼专注——看手机,这应该是电子书的一种吧。以此推测,上面统计的百分比应大为提高了。
随着年龄的变化,似乎懒了许多。打牌下象棋的时间增多,看书的时间减少,因而有朋友开玩笑说:“老石,你已不那么呆了。”纸质书有时也看一看、翻一翻,但每天坚持看电子书至少三小时。如果字句都到地详细读,那么每小时可看字,如果只粗略了解,那么每小时可看至少字,有的只看标题,有的标题都不看。平均算来每天可阅读字左右,那么一年的阅读量就在两千万字上下,这算多少本电子书就不用去管了,反正是个不小的量。因而对家事国事天下事、野史正史世界史、写的画的弹唱的、吃的喝的好玩的、水里游的陆上跑的空中飞的等等知道了一点皮毛,聊天吹牛时引经据典、高谈阔论、底气十足。
有时为多读了一些书带来的幸福、快乐而洋洋得意之际,那读书的辛酸难免袭上心头。
读初高时正处在“开门办学”时期,课本有限,语文、数学薄薄的几页,就连专业的“工基书”“农基书”也是身子瘦小,即使如此,那几本可怜的书也绝大部分是“质本洁来还洁去”。在批判会上、讨论会上、学工学农的休息地上,我把这几本书翻来覆去地皮都弄破了,似乎要寻出更多的秘密,终究是留下遗憾,还被同学们讥笑:“你看那个书呆子。”
高中毕业,哪里来哪里去,我只好扎根农村、改天换地。好在那时每个生产队都有文化室,里面有不少书,我奉命当义务图书管理员。劳动之余,就名正言顺地以此为家,管它什么牛鬼蛇神、阶级斗争、农家肥、氮磷钾,统统读了个遍。不论在何时何地劳动都用塑料纸包住书带着,只要有空就拿出来,棉花地里、杂草丛中、树阴底下都是读书的好地方。有些人见到后嘻嘻一笑:“你看那个书呆子。”
高考恢复不久,各类书籍如雨后春笋般出现,每每上街踅进书店,见到门类多、数量大的漂亮图书,心就“怦怦”乱跳:要是我有这些该多好啊。可一摸干瘪的口袋,赶紧退了出来,羡慕书店的营业员真幸福,有看不完的书。有次在小镇上干了两天一夜的临时工,挣了十五元钱,立马跑到书店,买了一大包书。真够便宜的,一本二十五开五百多页的《唐宋散文八大家》才八角钱。背上其他书,两手捧着八角钱的书,边走边翻,不小心碰了一下城市姑娘,她乌黑的长发朝脑后一甩,瞟了瞟我:“书呆子,还是个乡巴佬。”
也不知怎么弄的,在农村没扎稳根,便鬼使神差地跳出“农门”,看书的机会更多了。毕业参加工作后,每月一领到工资,紧巴巴地安排好柴米油盐之类的后,就跑到书店去找自己的最爱。如此日积月累、年复一年,简陋的住宅、家徒四壁,却成了书的天下,当然也是我家的世界。有些同事、朋友见后就悄悄地传递:“你看那个书呆子。”
书呆子既看过许许多多的纸质书,又看过千千万万的电子书,但二者还是有很大的差别:电子书信息量大、阅读方便快捷,但所得几乎是碎片,很难系统化,缺少韵味、不易复习,有的还不可信。读纸质书可以专业化、系统化,读到精彩处,可在书上做上记号,如果是自家的书还可写上感受,然后昂着头、微闭眼,将抽象的文字转化为形象慢慢咀嚼、欣赏,那该多惬意呀。
今天在朋友圈里看到